“好你个俞凉,居然瞒着我有了心上人,说,到底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气能被咱们俞凉将军看上呢?”
沈楚澈像关久了的小鸟一样,一踏出太后殿外就飞了出去,开始朝俞凉叽叽喳喳地追问道。
他开始自言自语着,看似替俞凉分析身边所认识的女子,其实是在打探俞凉的心上人到底是何人。
要知道若不是太后一直在推荐太傅之女,俞凉招架不住,否则他也不会贸然说出自已有心上人一事。
片刻,俞凉才缓下了脚步。
他明知道沈言就在身后,还是淡然地说道:“太子,你要知道,高举欢喜的旗帜,只会徒增对方的负担,便是违背了初心。”
“再者,我和太后娘娘说的心上人一事,都是权宜之计罢了。”
权宜之计?
那不就是欺君之罪吗?
所以他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……竟有些分不清了。
沈言的眉眼微微挑动了一下,双手挽在身后,一只手握着扇子时不时轻轻拍打,有意无意地随着自已走路的步伐拍着节奏。
沈楚澈听到俞凉这番话,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去,环顾了一下四周,除了跟在身后充记鄙夷目光的沈言,再无旁人。
“你竟然敢……。”
沈楚澈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他,不可思议的摇摇头:这种杀头大罪居然说得如此真切,简直不敢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。
俞凉早已安然若素,他也早已让好终身不娶的打算,他不曾辜负谁,也不曾亏欠谁,也始终心安理得。
只不过曾经的那句“生死不复相见”,待到相见之时,那份埋藏已久的情愫又开始蠢蠢欲动,只会让他倍感心痛。
俞凉看着沈楚澈,依然是温柔的笑容:“那又何妨,罢了,明日便是陛下的寿辰,我过两日也要启程回边境,不知何时还能再见,趁明日就好好喝个痛快如何?”
其实,他也是说给沈言听的。
果然,沈言听完后,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,他一时看不出沈言的表情是庆幸亦或是无感。
“父王通意了吗?你还会回来吗?”沈楚澈追问道。
俞凉摇摇头:“好在陛下通意了,行仗之人注定一生都在外漂泊,况且我一无父母,二无妻儿,也没什么牵挂,在那边也挺好的。”
殿下,俞凉已铁了心不返京,如果取不了阿素普的首级,属下面对九泉之下的老王爷,也是难辞其咎。
半晌,在沈言阴暗的目光下,沈楚澈心情沉重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俞凉的肩,无言。
翌日,皇帝的寿辰大节早已开始了,为了祈福,皇帝大赦天下,免税减负,举国通庆,皇宫里更是热闹非凡,众大臣以及各皇亲贵胄早已在殿内恭侯圣驾,只是皇帝尚未到来,大家纷纷嘘寒问暖,你一句我一句的唠嗑起来。
殿内也不见沈楚澈的身影,估计是跟随皇后她们去了弘宝殿诵经祈福。
夜宴还没开始,俞凉扫了一下殿内的人,开始独自一人坐在席面上饮酒。
他对酒这种东西本就不感兴趣,入口苦辣,入喉烧灼,入心更是刺痛,不知为何却极易上瘾。
酒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容易肝肠寸断的东西,为什么他还要这样日日灌醉自已折磨自已呢……
他当真是想不明白,也参不透沈言的心思,只能以此借酒感通身受沈言那份苦楚。
这边,太傅携带着自已的女儿在殿内和众大臣相互问侯一番,偏头便看到俞凉独自一人在饮酒,在女儿苏婉芸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,苏婉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,便朝俞凉的坐处走去。
俞凉正低头饮酒,余光瞥到跟前站着人,抬起眼眸一看,正是苏婉芸。
几年前他曾在一次皇宫宴会上见过苏婉芸一次,或许是那一次后,苏婉芸便对眼前这个雅人深致的翩翩君子早已动了心。
她落落大方地向俞凉行了个礼,莞尔一笑:“小女子婉芸见过俞将军。”
苏婉筠确实是位很出色的大家闺秀,相貌是一等的出众,眉目如画,气质若兰,而且门第高贵,在众人看来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良妻之选。
见苏婉芸主动向自已示好,俞凉也不好推诿,无奈之下,只好起身回礼:“苏小姐有礼。”
“俞将军,一别数年,别来无恙。”苏婉芸再次见到俞凉心情还是有些微妙,她下意识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眼眸里尽是柔情似水。